第553章,等闲故人变了心,却道故人心易变(1/3)
大同历三十一年(公元1653年)8月25日,东吁国外海。
广袤的印度洋上,一艘悬挂着民朝旗帜的海船随着蓝色的海浪缓缓起伏。船舱内,夏允彝正伏案疾书。桌面上,一本笔记的封面上墨迹未干——《英格兰大革命亲历记》。
这是他结合自己在伦敦的见闻,记录下英格兰在革命洪流中各方势力博弈、理想与现实碰撞的史稿,他希望这段有英格兰的兴衰,能对民朝有所镜鉴。
笔尖在稿纸上沙沙作响,他的思绪却已飘回了一年多前离开欧洲时的情景。他在西班牙做了短暂的停留。在那里,他探望了从英格兰流亡而来的大同正义会成员,包括年迈的威尔金斯,让他感到庆幸的时候,这些流亡者的境况比他预想的要好。
在“大同远征军”与“伊比利亚联盟军”的联合打击下,西班牙国王菲利普四世早已仓皇逃往其哈布斯堡家族的神圣罗马帝国领地,他在中欧还有几块领地,在哈布斯堡家族和教皇的支持,菲利普四世在米兰等地聚集残部,妄图反攻。
然而,其成功的希望已极其渺茫。联盟军在伊比利亚半岛推行均田改革,赢得了西班牙广大底层农民的支持,加上伊比利亚没完没了的战争,让西班牙所有阶层都渴望和平。
联军势如破竹般地扫清了国王军、加泰罗尼亚分离势力,击退了法兰西的干涉军,并肃清了各地割据的雇佣兵和土匪。同时,联盟也正式承认了葡萄牙的独立,结束了和葡萄牙人的战争,绵延多年的战火终于在这片土地上逐渐熄灭。
和平降临,百废待兴。然而长年依赖美洲金银输入、本土工商业因“价格革命”而凋敝、农业技术在西欧也相对落后的西班牙,面临着艰巨的重建任务。
讽刺的是受益于大航海时代,许多西班牙人最擅长的职业竟是水手、雇佣兵和探险家,对于精耕细作和手工业反显生疏。
而这批流亡而来的三千余名大同正义会成员,在此时成了宝贵的人才。他们中不乏熟练的工匠和经过系统农业培训、掌握了先进耕作技术的农户。
在西班牙元老院的有意安排下,他们被迅速分散安置到西班牙各地,成为了恢复生产和建立基础工业的骨干力量。正是凭借这份“技术移民”的价值,他们很快在新环境中找到了立足之地。
更让夏允彝感到欣慰的是,威尔金斯并未在流亡中消沉。在伊比利亚联盟元老院的支持下,他正致力于在马德里筹建一所新的“马德里大学”。来自英格兰本土的牛津与剑桥两所大学的许多学者,不畏议会派的压力,纷纷渡海而来,加入威尔金斯的建设行列。
尽管伦敦的议会派不遗余力地污蔑大同正义会纵火焚城,但英格兰的学者们的眼睛是雪亮的。
伦敦是大同正义会根基最深之地,杰拉德除非疯癫,否则绝无可能自毁自己的根基。任何具备基本政治判断力的人都清楚,那场吞噬伦敦的大火,极大概率是议会派为嫁祸而点燃的卑劣手段。
议会派事后在伦敦实行高压统治,严禁讨论火灾真相,更显得欲盖弥彰。许多英格兰学者因此心寒,认为议会派在砍倒查理一世这棵“暴君之树”后,自己却长成了新的专制毒瘤。他们选择用脚投票,离开令人窒息的英格兰,来到这个新兴的、充满未知但也可能孕育新生的西班牙共和国。
在西班牙盘桓的数日里,夏允彝亲眼目睹了这个国家正在发生的剧烈变化。来自民朝的年轻技术员们,活跃在田间地头,指导西班牙农民开垦荒地、兴修水利,引种棉花、剑麻、大豆等经济作物;他们传授着堆肥和青储饲料技术,提升着当地的畜牧水平。
马德里周边,四个新兴的工业区已初具雏形:两个重工业区,以冶炼钢铁、制造机械、开采煤炭、烧制水泥为主;两个轻工业区,则围绕着棉毛纺织、面粉加工等民生行业展开。
这里弥漫着一种积极向上的气息。每个人,无论是本地居民还是外来者,似乎都对未来充满希望,奋力建设着自己的家园与国度。
这种生机勃勃的景象,让夏允彝回想起多年前在陕北所见到的、那个正在崛起的民朝雏形,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怀旧与感慨。
他也得到了关于弥尔顿的消息。他带着一部分侥幸逃脱的大同正义会成员逃往了爱尔兰。
由于克伦威尔此前对爱尔兰的残酷镇压,当地无论是幸存的贵族还是普通百姓,普遍对英格兰统治阶层怀有深刻的仇恨,因而对同样被英格兰议会派迫害的大同正义会成员抱有一定的同情。弥尔顿等人正在爱尔兰的土地上,试图重新建立“公制农场”,积蓄力量,以期未来继续对抗英格兰的“有产者”暴政。
但弥尔顿的艰难处境,夏允彝在离开西班牙前,只能恳请在西班牙主持大局的李文兵,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弥尔顿他们给予一些必要的帮助。
李文兵也答应了他的请求,送去了一部分的生活物资和一些军事装备。
海船继续向东,夏允彝收起笔,望向窗外无垠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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